兔兔0331

细作

第二日缇兰醒来,已不见帝旭身影,只有穆德庆在帐外近身守着。“穆内官,陛下呢?”缇兰稍稍梳洗便到帐外询问。


“回禀淑容妃,青海公来了,陛下正在军帐之中与青海公议事。陛下说待您醒来也过去吧,小方大人也来了……”


“海市也来了?!”缇兰一脸欣喜“那我们快去吧”


缇兰身着一件素锦白缎裙,袖口、前襟和裙摆都点缀了一圈大红色缎边,芊芊细腰上系了一根同色的红缎翡翠织锦腰带,青丝微绾,只插了那根蓝田玉并蒂莲花簪,她不施粉黛却也面若桃花、容光焕发,清雅华贵,眉宇间更是多了一份独有的风韵。帝旭见她步伐轻盈,款款而来,便阔步走下来拉起她的手,旁若无人地柔声问道“昨晚睡得可还好?”


缇兰羞怯地环视了一下,四下只有青海公和方海市,方海市一身男儿装扮,正在低头掩嘴偷笑。她看了帝旭一眼,四目相对时又赧然低首,微微点了一下头。心下却想:哪里好了,被折腾了一夜好不好。她撇撇嘴,跟在帝旭身后随他坐在榻下,然后又微笑着朝方海市点了点头。


“缇兰,朕此次遇袭消息定是从宫中传出,所以朕让穆德庆回宫传旨朕受伤危重,就是想让那些人自以为得手,可以暂时消停一些。但此次他们意在西南战事,那些细作定会继续潜伏宫中窃取消息。你可有跟谁提起朕的行程?”帝旭拉着她的手问道。


原来是这样,他派穆德庆回宫宣旨竟是如此。没想这前朝后宫竟这般凶险,她虽自幼长于名庭,但注撵那些腌臜事无非就是后宫女人们的小打小闹,后来她被他接到天启,把她保护的极好,锦衣玉食,从不曾接触这些明争暗斗之事,而今听他这般说,她心里不禁寒意渐起,天家的日子并不只有表面的风光无限,这背里有多少暗箭难防啊。她看着他,竟有些心疼“陛下,贱妾虽为弱质女流,不懂朝中政务,但也知晓此次行军举足轻重,是以并从向任何人提起…”她声音软糯,带着几分怯意,叫人闻之心碎。


“你别怕,朕知道,朕都知道……那可有人向你打听?”


“自陛下走后婉容妃…倒是…常来愈安宫和臣妾喝茶聊天…闲话家常,但缇兰有分寸…从未经陛下的行藏表露半分。”


帝旭一听婉容妃眸色收紧,看向青海公,“果然是她,哨子经常往来于朕和淑容妃之间,被她撞上亦不稀奇……”


“可是此次袭击陛下之人皆是雷州之人,宛州太守刘文昌似乎并没有这么大的能耐,能支配得动雷州士兵。陛下,臣以为宫中形势复杂,不能只将视线放在刘温宛身上而误了其他…”青海公一脸严肃地说道。


“你说的也不无道理。这天启城才太平了几天啊,如今就又不安稳了,当真是一日都不让朕清闲!”帝旭仰天长叹。


缇兰看着他忧心忡忡的样子,痛心疾首,摸了摸他握着自己的手。帝旭突然回神柔色地看着她“罢了,朕知你与方海市素来交好,特意让鉴明把她也带来了,你们也有些日子没见面了,去叙叙旧吧,等这边一应物资收拾妥当他们就要启城西平港了,届时我们也要回天启。这细作之事,鉴明,你我都须提防啊,切不可大意。”说着又转向青海公。


“是,陛下”


缇兰自是和方海市有聊不完的话,直到青海公将一切打点好,启城返回西平港两人才依依惜别。送走青海公,帝旭又去安排回天启的事情。缇兰则随着穆德庆先回了营帐。她看着案台上那支莹莹烛火,想着这些日子和刘温宛品茗聊天的细枝末节,浓浓困意袭来,竟一不小心伏在案边睡着了。帝旭进来看见她像只小猫般窝在那里,不自觉地轻声笑了笑,这笑也只有对着她才会发自肺腑。他不知道如果没有她,面对这纷繁冗杂的朝堂之事,他还能坚持多久。偌大的天启城,能够信任的除了她便只有方鉴明,当真是孤家寡人一个。他把她轻轻抱起放在榻上,然后脱去一身沉重的铠甲,盖上衾被,抱着她直到沉沉睡去。这一夜,她累了,他也累了。眼下已是初秋,又在塞外扎营,几阵凉风吹过,帐帘随风舞动,缇兰有些受不住,迷迷糊糊地感觉身侧有个热源,便直往帝旭怀里钻。帝旭睁开眼睛,看着怀中小人儿还一脸疲惫地睡着,可就被她那么拱了几下,……无奈地苦笑一声,他并不是一个好色之徒,对男女情事也没有那么热衷,可唯独面对她是一点抵抗力也没有,……。可一想到她连夜赶路昨天又被折腾了一整夜,哪里还经受得住。他咽了咽喉咙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然后把她娇小的身体钳在怀中,下巴抵着她的额头,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“别乱动”。缇兰闻声有些惊醒,正抵着自己,心有余悸。便乖乖的一动也不动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不知这样绷了多久,直到两人再次睡去。


第二日缇兰睁眼便看见帝旭正柔情似水地盯着她,“陛下”她低下头娇羞的紧,双颊绯绯,怎么还是这么害羞,他用手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,“醒了”


“嗯”她就势点了点头。


“咱们也要回天启了,朕想着到底还是骑马快些,可你还不懂驭马。前几日朕在瀚州也为你精挑细选了一匹马,等会朕先教你骑马然后咱们再回天启可好?”上一世他许过她的,可是却因着她后来怀孕了,终也没有兑现,择日不如撞日,那便就是今日吧。


“真的?”缇兰抬头,对上他的翟黑色的眸子,满眼星光,雀跃不已。她最欣赏方海市的不过就是那份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,常常可以做一些女子不能及之事,驰骋沙场,上阵杀敌。她虽然没有这样的万丈豪情,可如今他愿意教她骑马,日后能与他一起策马扬鞭也是好的。


于是,吃罢早膳,帝旭便牵了一匹通体赤红色的马,它体型纤细,四肢修长。他指了指马,“来,先跟它熟悉熟悉,摸摸它的鬃毛”缇兰迟疑地注视着帝旭,抿了抿嘴,不敢上前。


“来,别怕,它很温顺,是一匹一岁半的牝马”


缇兰受到鼓舞方才缓步走去,伸出莹白如玉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马鬃,那马居然回头贴着她身体蹭了蹭,缇兰欣喜万分地朝帝旭笑了笑。


“上马的时候,左手抓住鬃毛,右手撑住马鞍,左脚用力踩住马镫子,然后纵身一跃,坐上马背。”他一边说一边亲身示范了一下,一气呵成,行云流水,好不潇洒。然后又跳下马示意缇兰也跟着来一遍,缇兰倒吸了一口气,走到跟前按照他刚才的样子居然轻轻松松地上了马背。“赵家飞燕侍昭阳,掌中舞罢箫声绝。朕看朕的缇兰这般身轻如燕,他日亦可掌中作舞”帝旭见她天赋异禀,一点就通,连声称赞,随后也纵身上马。缇兰含羞带怯垂眸不语。


“骑马的时候,双手握紧缰绳,双腿夹紧马肚子,跑起来的时候,用力夹一下双腿……”不待他说完,马便载着他和她绝尘而去。缇兰惊愕失色,身子猛然后倾撞上了他劲厚的胸膛,他把她紧紧拥在怀中。缇兰瞬间觉得得到了莫大的安慰,小鸟依人地躲在他宽厚的臂弯里,甜蜜地笑了一下。他当年就是这样把她带回天启城的,那时她国破家亡,带着满心的忐忑和对未知的恐惧,可她仍愿赌一把,赌他的宅心仁厚,如今她该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儿吧。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却得天独厚地对她这般温柔。一个早上的功夫,缇兰便可独自一人骑着马自由驰骋了,帝旭看着她灿烂无邪的笑容,也甚是欣慰。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,真的希望这一世可以护她周全,让她永远这样无忧无虑地笑下去。


没几日功夫,帝旭和缇兰便策马而归,抵达天启城。因着细作之事还没有着落,帝旭放心不下惟允,便将他从国子学接回,养在金城宫的偏殿,每日请太傅到此处讲学授课。眼下他已年近五岁,虽调皮捣蛋了些,但这两年也就上元节得几日休息,其余时间都学习骑射、四书五经等,到底也比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聪明伶俐了许多。缇兰倒似与他投缘的很,时常在他下学之后来陪他玩,他亦喜欢缇兰,常常缠着她带他玩,哄他睡觉或是央求着她做一些事情。


“淑娘娘,惟允今日困了,可是太傅还留了许多抄写的作业,您说怎么办啊?”他拉着缇兰的裙子,撅着小嘴奶声奶气地说,这神情倒与帝旭捉弄她的时候她的回应有几分相似。


“你说可怎么办呢?”缇兰摸着他的小脸。


“娘娘帮我抄吧,求求你了,求求你了”惟允见缇兰神色有动,又仰着小脸,摇着她的裙子说道。


“这…这不太好吧,让你父皇知道,可不行……”缇兰眉头微蹙,颇显为难。


“不会的,不会的,你不说我不说,父皇就不会知道”说着他便拉着她来到案台边,然后又拿了毛笔蘸了墨递给她。


缇兰看着他,轻轻叹了口气,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过笔来。惟允见状欣喜若狂,拿了书卷和白纸给缇兰平平整整地放好。然后又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,撒腿就跑到殿外去了。


“别跑远了……”缇兰话音未落就已不见人影。她只好伏案帮他抄写。


帝旭进来的时候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,还在埋头苦写,“写什么呢?这么认真……”他站在她身后,附身看她笔下。


“啊……”缇兰闻声一声惊呼,慌忙转身把刚刚写好的字藏在身后,可却一头撞上了帝旭,帝旭捂着头,口中丝丝作响,许是撞得不轻,缇兰亦捂着头,一脸惊恐“没…没什么…”


“是不是惟允那小子又让你给他抄写作业?难怪太傅今日找朕说他而今读书心思不够沉稳,原来都是你纵容的……”他揉了揉额头便将双手负于身后。


“陛下,惟允还那么小,每天这么辛苦,他还是个孩子,臣妾看了心疼……”她双手轻轻附在他的胸前。


“看不出朕的缇兰还是这般慈母心怀,惟允幼时你还小,倒也没怎么照顾,不如我们再生一个,让你体味一把初为人母的乐趣…”说着便双手搂住她的细腰,附身下来,缇兰见他这般压下身来只能用力往后仰,倒似往书案上躺,帝旭便也不管不顾地覆上唇,上下其手……


“陛下…不能…”


正当他们在你推我搡,惟允突然出现在了大殿门口,“父皇,你在欺负淑娘娘?”


缇兰闻声赶紧一把推开帝旭,一边整理身上的衣物一边大口喘息。“她替你抄写,欺君之罪,难道不该罚么?”他却泰然自若,甚至连语气都没有半分起伏,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惟允。


“父皇,要罚你罚我吧,是我逼淑娘娘的”惟允正气凛然地说道。


“嗯,倒是有几分骨气,像个男子汉大丈夫了,不错……”帝旭摸着惟允的头,几多赞许。


晚膳过后,因着惯例缇兰是要回愈安宫就寝的,可近几日惟允总拿一个人睡觉害怕作伐子非要缇兰哄着入睡。帝旭自是百般不愿,可又有什么办法。今天他着实有些绷不住了,便拉着惟允说跟淑娘娘有事相商,要他自己去安寝。可惟允却不买账,不依不饶,就是不肯让缇兰走。帝旭有些烦躁,愤然拂袖而去。曾几何时,他也是个“百花丛中过,片叶不沾身”的正人君子,对待男女那起子事也没有太高的兴致,可如今这才几天没沾/她/的/身子,他就变得这样欲求不满,仿佛一个急色的毛头小伙。他郁闷的一边漫无目的地走一边愤恨地思考。突然听见不远处的凉台处有丝竹之声传来。他眉头微蹙,沿着声乐向前走去。没多一会,便看见一身着暗红色轻纱薄缦的女子于亭间翩翩起舞,……


……


……


女子见帝旭前来赶紧伏地“臣妾婉容妃刘氏叩见陛下。”


“嗯,朕记得你入宫有一段日子了,是朕疏忽了”帝旭睥睨着她,把玩着手上红翡翠戒指。


“臣妾该死,不该在此惊扰陛下,只是宛儿入宫许久不能得见天颜,今日一见就算是陛下赐死也无憾”


“良宵美景,婉容妃何故一口一个死的,朕说了是朕疏忽了,你既费尽心思见朕,那便摆驾昭仁宫,不枉费了这大好时光。”说罢帝旭便起身朝昭仁宫方向走去,刘温宛见状喜形于色亦起身跟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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